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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本就有几分好女之相,此刻凤眼含泪,濡湿泛红,满目乞求之下,更加惹人心疼。
此刻房中只有父子二人在,云奉章也卸去了八风不动的伪装,露出几分沉郁森森来。
他伸手,将儿子托起,“鸿儿莫怕。”
云鸿抿唇,小心翼翼道,“那阿耶…”
云奉章不假思索,“阿耶自然会护着你。”
云鸿长舒口气,声音里依旧忧心忡忡,“兄长如今如此得势,又在御前得脸,鹏程远大,是楚地之幸,只是兄长与母亲有误会,母亲终日求解而不得,儿子心中也难受,不敢求兄长宽宥,只盼着他归楚后,能给儿子和母亲留一隅生息之地,便心满意足了。”
楚王冷笑了声,“即便有朝一日他回去,家中之事也还有我在,何况我这个位置,迟早有一天,是要留给你来坐的,你是我最疼爱的儿子,怕他做什么?”
一席话虽不在意料之外,却也足够云鸿得意了,面上感激欲泣,“儿子和母亲不敢奢求,只要和阿耶一起,一家人和美安乐就好。”
云奉章抚了抚他的发顶,“天色不早,歇着去吧。”
云鸿应是,及到门前,又转回身来,“阿耶,儿子明日真的不能和您一同入宫吗,儿子这么久没见兄长,甚是想念他。”
他一派天真,乖巧地征询楚王的意见。
云奉章道,“你若随我入宫面圣,继续扮作我的长随便是欺君,何况我此次带你来,本是为熟悉京中事务,若叫旁人得知楚王及其子俱离楚入京,你我父子必将不安。”
云鸿微怔,低头道,“是儿子考虑不周。”
云奉章怎会训斥他,“你还小,这些事只消慢慢学起来,休息去吧。”
房间内空寂下去,楚王收敛了他的慈父神色,陷入沉思。
当年送云渐入京为质,本想一箭双雕,既向天下人表了忠心,再者质子年幼,在东馆无人教养,自己便长废了,谁料皇帝面活心软,不仅把他安置到姑苏,还准了他舅父钟离山的请奏,许他派人看护,延师教导,竟就此成了器。
云渐随了生母,从小气性就大,直到现在他也记得他离家时,回望向自己最后那一眼仿佛寒冰利刃的目光。
钟离山在益州还有势力,此子留不得。
先前朝贡,他都是礼到而人不至,此次过来,外人看来是因幼帝初初登基,实则要来宫中,探探沈太后和云渐的虚实。
若云渐真与皇家同心,又能打仗,日后必成肘腋之患,必要先下手为强。
这也并不难,先皇为稳定局势,贬抑玄风,崇礼尊儒,如今沈氏延先皇遗则,亦是最重孝道,他身为其父,没机会也能生造出机会来。
思及此,楚王心下稍缓,唇角扬起几分轻蔑的讥诮,悠哉起身,沐浴就寝去了。
*
逐溪头一次昧着心和主子扯了谎,云渐没说什么,只写了封折子让他送到甘露殿去。
写折子时,逐溪就在旁边磨墨,因此俱看得清楚,见他竟请旨卸任回东馆,眼睛一下瞪老大,“少主公,您酒还没醒呢?”
云渐言简意赅让他滚。
“那您做什么要回去?”逐溪情急道,“一回东馆,您做的一切不就全白费了吗?”
好容易有一天脱离姑苏,能上战场,做朝官,博得了一展抱负的机会,为何还要回去那里,继续当个活死人?
烛火忽晃,一片浅淡阴影在云渐眉眼间一扫而过,他神色平静,将毛笔搁在了笔格上。
“不白费。”他道,“首战既胜,真哪天起了战事,朝廷还会起复的。”
“那您又何必这般,在京中岂不更便宜,何况离殿下又近…”
他话没说完,见云渐眉锋忽敛,垂目收了声。
但他什么也没说,等奏折上墨痕干涸,掷给逐溪,仰在榻上倒头便睡了。
逐溪闹不准自家主子到底抽的什么风,揣起折子闷闷而去。
夜间寒风忽起,窗牖发出声响,吱吱啞啞接续不断,把云渐吵醒了。
他起身,但见窗外泛着亮光,以为又是大雪,想起白日晾在外头的大氅没收,便下榻出门,想把它拿到房间里来。
谁料甫推开门,却是一阵裹挟着水汽的凉风扑面而至,外头竟横贯着一片苍茫江水。
日出东隅,晨晓江风,云际与水连天,泛出微微的鱼肚白。
江水离他只有几丈远,苇荡轻摇,芦花缱绻着,轻轻抚过岸边女子熟悉而纤薄的背影。
她正跪坐在洲岸青石上浣纱,一身霜色裙衫,衣摆逶迤掩足,及腰青丝用缎带束在背后,春衫软薄,随着她的动作勾勒出浅浅的肩胛轮廓,一双皓腕在清水素纱中若隐若现。
云渐身上一凛,本能地要背过身去。
可随着水流落地的清凌声响,对方已经将素纱浣净,提着它们转身,看到他在,脸上露出惊喜,声音一应的温柔,“既白,你来啦。”
云渐呼吸发紧,几乎要透不过气,一声殿下还没出口,沈鹿衔已经熟稔走近,含笑道,“月轻出门去了,你来帮我拧一拧吧。”
她仰着脸,手上素纱犹在往下滴水,另一只手腾出来,将被风拂到鼻梁上的发丝捋到耳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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